久,才听到有声音传来。
“我这辈子……没有过后悔的事情……唯独对言蹊……”
何正戚顿了顿,眼底浮现出深沉的痛楚。
在这阴暗的牢房内,他什么都做不了,往日的光辉渐渐褪去色泽,他开始一遍遍回忆着顾言蹊。
那个被世人敬仰的无双国士,曾是他的妻子。
越是回忆,就越是想念,不知不觉,已是成魔。
大婚那日,顾言蹊是什么表情?
他离开京城的时候,顾言蹊又做了些什么?
记不起来了。
他拼了命的回忆,却想不起来更多。
只记得到越城的那天晚上,顾言蹊穿着囚服光着脚走进宴会。
那时候,他就已经瘦的脱形了。
何正戚一遍一遍将那五个月的相处拿出来回忆。
他还记得当初顾言蹊曾露出的喜悦、期待,他还记得那个人眼中闪烁着的星光。
他也见证了那些光芒的破碎。
时光若能重来该有多好。
何正戚张着嘴,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,泪水从他肮脏的脸颊流淌下来。
他多想时光重来。
他们琴瑟和鸣,一人征战沙场,一人指点江山,那是何等快意的景象。
三十年了,他想了三十年,念了三十年。
顾言蹊的名字几乎刻进这牢房每一块石砖,可那个人,再也回不来了。
怎样都好,无论怎么样都好,他只是想再看看那个人。
可午夜梦回,却只记得在那断臂之痛中,顾言蹊如折翼鸟一般跌落的身影。
血色覆盖着他的全部记忆。
穆璟沉沉的看着他。
何正戚呜咽着说着什么,他萎缩的身躯在床上扭动着,像一条蠕动的虫子。
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,除了穆璟。
深夜无人之时,他也曾如此念过那个名字。
顾言蹊。
他已离去,却牢牢刻印在活着的人心中。
没办法啊,那样一个人,那样一个聪慧果敢强大的人,谁遇到了,会不记得一辈子呢。
穆璟不再理会何正戚,任凭他在床上挣扎着走向死亡。
他走出阴森的牢房,忽的抬头向天上看去。
太阳西沉,过不了多久,天空便会昏暗下去。
纵然他是天子,也无法阻挠太阳的落下。
恍惚间,穆璟想着,是不是该找个继承人了。
他的年纪不小了,惠哲皇帝就是在这个年纪离开的。
继位三十年,后宫始终空空荡荡,莫要说妃子,就连秀女都没有一个。
现在却要纳妃吗?
当然不。
穆璟唤来身旁大太监。
“宗室子弟中,五岁以下的,都接来京城。”
“为他们设一所学堂。”
“朕会常去考察他们的学业。”
大太监腰弯的像是要折断。
“是,陛下。”
学堂开起来了。
宗室子弟来来去去几十人。
穆璟怎么挑也不满意。
总觉得这个太笨,那个太蠢,不笨不蠢的,又长的不满意。
等到华发满头,他才惊觉自己已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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