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几声。
陈迦南忍住笑了。
沈适:“嗯什么呢,叫爸爸。”
宝吧唧两声:“沈三。”
陈迦南在一旁恨不得敲锣呐喊,放下琴谱,走在床边坐下,勾了勾女儿的鼻子:“沈宝,你终于喊对一回了。”
沈适:“…………”
他看陈迦南和女儿,无奈的摇了摇头,轻声笑了。陈迦南偏头看他,撞进他嘴边的笑里。
“笑什么?”她问。
沈适“唉”了一声,道:“本来以为这辈子栽你手里就算了,现在看来,我是栽你俩手里了。”
陈迦南抿嘴笑开了。
宝拿着手里的小积木,往陈迦南嘴里喂,她故意张嘴,宝又丢开了,扔到地上。
“沈宝?!”陈迦南声音稍稍拔高。
宝实在和沈适太像,才这么点大就很有性格,现在哪里有害怕的样子,眨着眼睛看她,抬手,吧嗒一下,到陈迦南的衣服上。
陈迦南故意生气:“你还我啊?”
宝扭头理了。
沈适看她俩一来一往的,笑开了,说:“我收回我刚才的话,看来女儿随父,还是有些道理在的。”
陈迦南吸口气,站直了。
她幽幽的瞥了沈适一眼,云淡风轻道:“她刚尿了裤子,麻烦您大驾去洗一下吧,沈——山。”
沈适:“…………”
陈迦南近来常翻琴谱,弹琴也了。
沈适有一次回来,刚好听见琴声,她挺直了背,坐在钢琴凳上。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,一曲作罢,才走上。
“怎么最近弹得了?”他问。
陈迦南双手慢慢抬起,放在腿上,看白色的琴键,说:“我原来以为自己会做一个钢琴老师,像我公那样。”
沈适:“以前似乎没听你提过,公做过钢琴老师?”
陈迦南笑了笑:“小时候就是外公教我弹钢琴,后来读本科,我妈担心我疏于练琴,托了林老师照顾我,过我太贪玩,到底是辜负了。”
想起第一次见她,那双眼睛干净又清高。
沈适:“那时候你确实贪玩。”
陈迦南从右往左,轻轻拨了一遍琴键,轻道:“婆很喜欢听外公弹琴的,有时候一听就是一个下午。”
沈适知道她想外婆了,拍了拍她的肩。
陈迦南微微偏了偏头,说:“要是外婆还在,她一定很喜欢带宝到处跑,翻上翻下,知道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沈适笑笑:“一老一小两个都不省事。”
“估摸着婆天天会找你买烟。”
沈适“嗯”一声:“家里要存点阿诗玛了。”
房间外面渐渐起了风,知何时而起。
婆走的那晚是大风,没受疼,静悄悄走的,就像睡过去一样,一双爬满皱纹的老手还捏着宝的小指头。
人去世了无声无息,就像从没来过。
陈迦南想起刚生完宝,婆半瘫在床,她躺在外婆身边,婆吃了药迷迷糊糊,还以为那天是很年前。
婆歪着嘴,糊里糊涂,斜眼朝上,努力看她,慢慢说:“你妈说你谈恋爱了,对方为人,好不好,要谈——两年。”
陈迦南满眼泪水:“我知道。”
一晃过去很久了,时至今日,她却依然觉得婆还活着,就躺在屋子里睡觉,睡醒了喊她:“囡囡,吃饭。”
屋风声呼啸,敲打落地玻璃。
沈适抬手,轻轻给她揉起肩膀,说:“你以前说外婆很喜欢听一首曲子,想弹弹吗?”
《幸福的日子常在》,那是外公最爱的曲。
婆去世最后一次和她说话,是有些清醒在的,大抵是知道归期将近,靠在床头,拉她的手,淡淡的说:“你妈和你公叫我呢。”
“婆——”
“我想他们了。”
忽然雨点砸窗,楼上传来了宝的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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