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泥石和水流的漩涡吞没。
李余年改拳为掌,向下一按,大地好似变成了个活物,猛地一跳一弹,地动山摇
大地瞬间向下沉降尺深,山道两侧裸露出新鲜的泥土断层,夹杂着乱杂杂的树根和石块。
积水被震的离地而起,山石滚落。刺客挣扎着惶然看去,就见那男人一手在前,一手在后,由慢而快,动了起来。
两团水流被源源不断地他纳入双手,汇聚成球,随着男人的动作形成漩涡,这漩涡飞速扩大,膨胀,变成了硕大的螺旋水球。
土壤也好,石块也好,毒针也罢,飞剑也罢,一切的一切,都被吞噬了进去。然后是小路、树木,山坡。
惨叫声连连,埋伏的弓弩手,只发出几声短促的悲鸣,就此消失不见。几道黑影抢出,在洪流到达前逃了出去。
偏偏还有人在苦苦挣扎。已成混熟沌的浊流中,剑客斩开险阻,击碎山石。热血滚烫,杀意正炽,却失去了那个让他恨入骨髓的身影。
愤懑!
无助!
绝望!癫狂!
正在他胡乱劈砍,想要放弃时,身子忽然轻了起来。
冲出来了?
他精神一振,看见了想了无数个日夜的那张脸。原来是这施法者主动撤了防护。
那目光冷漠,怜悯。
刺痛人心。
没人知道他为这一天等了多久。没人知道他为这一刻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屈辱。
师父惨死,呕血炼剑。向世家低头,跪了三天三夜,求来了修炼的资源。
种种幻象一闪而过。这般沉重的过往,竟然要被人轻飘飘的否定。
他不服!他,不甘!
剑客团身扑了上来。凭什么!你那么强。
出剑的那一刻,他说不出自己上什么样的心情,又是为什么出剑的。
他幻想着那人能用最强的一击迎接自己这一剑,身死也心甘情愿。
但李余年只是轻轻的伸出了手。那手指节分明,碰撞间铿锵有声,朦胧青光隐现。宝剑撞了上去,寸寸折断。
“此乃道门不灭体,十年方小成。”
剑客的身影继续向前,但两人的距离始终不变。
接着就见身穿软丝甲的男人轻轻呵出了口气,挡在面前的石块、水、泥,都被分解成了最细微的尘埃,渐渐再也不见。
“这一招,新近草创,我叫它‘悲乎吹息’。”
何等神功!
何等耀眼!
不愧是你。剑客嘴角露出笑容,若解脱若满足。他身子一点点的崩解,如烟,如尘。
恩怨俱销,诸缘已断,一路走好。
法术渐渐停止,原地出现一汪黄浊的圆形小湖泊。
李余年凌空而立,湖水漫出,倾泻向山谷。他施法恢复了地貌,山林间到处都是四下逃窜的身形,哪还有僵尸和刺客的影子。
“滚吧!本座兴尽了。”他眺望远山,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。
天地苍茫如一,孤峰半山腰的凉亭里,有僧道正在对弈。汤色清绿,茶水中正映放着水螺旋肆虐的情景,最后定在李余年抬眼眺望的景象上。
那眸子里光彩微动。
啪!杯子碎了,茶水撒了一石枰。
“如何?”僧人摄起杂物,丢下山,问。
“不是凡人就是山下半路出家的杂修,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。”
“你要出手?”
“不。”
李余年收回目光,地面开裂,余孤寒变作的怪物突现,巨爪挥击。
他身影直直坠落,白驹过隙间擦过怪物手臂,落在其肩膀上,握住剑柄的同时身子一沉,没柄而入。
而后在空中甩净剑体,轻轻巧巧的翻落在地。
“锵!”
一声脆响,长剑入鞘。
骑士渐渐汇聚……
“走!”
轻点马腹,李余年当先奔入苍茫群山。
此去便是坦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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